第十五章心药

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战争，万幸的是林夭四人都没有受伤。

四个人又聚在一起，谁都没有说话，表情都极为凝重。他们的耳边充斥着匈奴俘虏的哭嚎声。那声音让他们不禁皱起眉头，虽然这些人都是他们痛恨的敌人。若是再战场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挥出长剑要了敌人的性命。但是像现在这样将已经成为俘虏的匈奴人杀死，他们还是会有些于心不忍。

这里面，林夭的反应最大，林夭捂住耳朵，不敢再听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嚎声，但那声音还是不绝于耳，他们惨死在刀下的身影还是浮现在眼前，林夭咬紧牙关，却还是没有办法逃脱自己的内心。

林夭实在是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坐视不理，他要去向霍去病求情，求他放了这些人。即使这样做会受到惩罚，也在所不惜！

林夭急匆匆的向霍去病的大营走去。

此时远方传来马蹄飞奔的声音，众人抬头看去。那人的身影也逐渐放大，赵破奴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，众人不禁疑惑，他怎会来到这里。

赵破奴还不等下马就焦急的喊道：方军医，大事不好了，将军不知怎么吐血了，你快随我去看看！”

林夭心中一惊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，霍去病身体一直那么康健，方才见他还好好的，怎么可能说吐血就吐血了！一时间林夭感觉眼前天旋地转，身体也开始晃动，来自草原深处呼啸的狂风都似都会将他吹倒，他暗暗地攥起拳头，让自己镇定。深深的呼吸了一下。转而看着方平，方平还没有从陈笙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，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那份心力去救霍去病？林夭不免有几分担心。

方平的眼睛中也闪过一丝诧异，以他对霍去病这么多年的了解，霍去病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症状，他究竟是怎么了？方平片刻也不敢耽误，急忙跃上马背，他已经失去了陈笙，不能再失去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了。

两人纵马离去，林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两人离去的背影，风中他的身影显得那样的单薄，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，林夭也不愿意离去。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句躯壳，他的心早就已经随他们而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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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去病的营帐中，方平此时正在为霍去病诊脉，霍去病脸色惨白，一动不动，此时的霍去病意识全无，任由方平摆弄着。

方平一脸凝重，眸子也渐渐暗了下去，看着霍去病虚弱的面孔，方平长叹了一口气。将霍去病的手放在被中，摇了摇头。

赵破奴赶紧上前问道：侯爷，你看将军怎么了。”赵破奴见没有外人，自然不敢再造次，毕恭毕敬的称呼方平为侯爷。

方平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化名，他的本名叫做曹襄，是平阳公主的儿子，被封为平阳侯。但他一直不想靠祖上庇荫得来世袭之位。便改了姓名，投奔到自小的玩伴霍去病这里，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。为国效力不在身份的高低，即使只是一个士兵，一个军医，只要能为国尽忠就好，总比每日无所事事，赋闲在家，花天酒地的强。

一腔热血报效国家，可是数次战争，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曹襄，有时也在怀疑自己最初的选择。若是在长安城中，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平阳侯，是不是就不会遇见陈笙？陈笙也不会因他而死，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失魂落魄，痛不欲生！

但有时想一想，就像陈笙所说的这都是命数，他没有办法改变，也不想改变。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，他想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。

听着赵破奴的询问，曹襄不禁皱起了眉头，沉声说道：情况很不乐观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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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夭早已经心急如焚，在营帐中走来走去，一刻也没有歇着。看见方平回来了，林夭马上冲上前去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，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，此时，一旁的赵虎、梁风也赶了过来，将方平围住询问着霍将军的情况。

其实方平早就已经看出了林夭的心思，他面向众人，眼神却落在林夭身上，面色凝重的说道：霍将军是急火攻心，外加这几日奔波劳顿，没有好好休息，才会这样。现在身体并无大碍，我也给他开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。短时间内就会见效。”

众人也松了一口气，只有林夭放心不下，接着问道：既然霍将军没事，你为什么还是愁眉不展呢?”

方平摇了摇头沉声说道：他的身体虽然并无大碍，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，我试过很多方法都不奏效，不知他要这样昏迷多久。”

林夭紧皱眉头问道：怎么会这样呢？”

方平打量着林夭，别有深意的说道：心病还须心药医啊。”

听见这话，林夭的身子微微一震。

此时方平的身体也有些摇晃，自从陈笙走后，方平都没有合过眼，身体也越来越虚弱了。刚才他也是强撑着替霍去病看完病了，现在再没有力气了，眼前一黑，颓然倒地，林夭马上搀住他，赵虎和梁风也敢来帮忙，将他搀到床铺上休息。

一旁的林夭依旧愁眉不展，若是心病，那么霍去病的心药又在哪里呢？

注：1）河西地区：今甘肃的武威、张掖、酒泉等地，位于黄河以西，自古称为河西，又因为其夹在祁连山与合黎山之间的狭长地带，已成为河西走廊，是中原地区通往西域的咽喉要道。

2）汉武帝为了打通西域的商道，联合西域势力共同对抗匈奴，曾派张骞出使西域，但却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。元狩二年，汉武帝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率万余骑兵出击河西匈奴军。

3）第一次河西之战，霍去病贯穿整个河西走廊，先后袭击休屠王，浑邪王，二人战败逃走，斩杀了折兰王、卢胡王，俘虏了休屠王王子金日磾，并且缴获了休屠王的祭天金人，歼灭匈奴军8900人，为褒奖霍去病，汉武帝封二千户给霍去病。